贪得 /完结
红尘
AU 成人设定
小狼崽和小老虎互相驯服
不妥删
想问为什么我以前喜欢搞这种设定。流泪电报真的要流泪了。
王源没想到易烊千玺问自己要人。
急速膨胀的迷幻电子乐碾过耳膜，冲得王源眼睛一眨一眨，不敢确认易烊千玺嘴里冒出来那个萦着醉意的名字，是不是自己熟悉那个人物。
“哪个王俊凯？”
王源决定装傻。
易烊千玺撑住额头，酒劲冲上头的感觉来得陌生，手肘磕在琉璃色吧台上，生出烦躁的疼。光影打在碎刘海上，眉眼更加凌人，瞥向王源的一眼眸色暗沉不清，声线平静无澜，却直往人喉咙上逼：“你认识几个王俊凯？”
反问语气还是易烊千玺一贯的淡然，可微微拧起的眉头已经暴露了这位北京小爷心底浓烟滚滚。
王源咽了咽唾沫。
“大哥，没记错的话，那晚……我只是让你帮忙把人送回家吧。”
“送了。”易烊千玺应声。手中的玻璃杯被把玩着，腥红烈酒隔着迷离灯光在指间来回流淌。易烊千玺抿了一口酒，坦然地望进王源的眼：
“送回我家了。”
王源差点从转椅上跌下来。
——摊上大事了。
咱们王总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拐回家的吗？？？
不过碰上的也不是一般人。王源瞟易烊千玺一眼，认了。
“千玺，”王源缓了口气，揉揉眉心，“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你现在才吭声？”
是啊，都几个月前的事了。冰凉液体从喉咙一路灼咬入胃，蜿蜒留下的烧疼轻轻脆化了，易烊千玺嘴边的笑意来得轻巧：“我有什么好吭声的？”
人家都没当一回事。
河堤还是那个河堤，易烊千玺把危险醉驾的王俊凯拎到石凳上，勉强让东倒西歪的人儿坐稳，半蹲下去好声好气问他家地址。王俊凯呆呆望着易烊千玺半天没说一个字，活像语言翻译装置失灵的外星机器人，偏偏眼珠湿润多情，看得人心似涨潮沙滩。答应了把人安全送到家，易烊千玺按下王源电话号码，石凳上的人软绵绵地朝自己伸出两臂，易烊千玺还没反应过来已被圈住，仰起头刚好迎上王俊凯送过来的薄唇。沾了酒气的舌尖甜得让易烊千玺皱眉，不怕死地轻轻描着易烊千玺的唇廓，留下旖旎水光，鲜艳烫人。被酒精蒸红的眼尾好不可怜。
易烊千玺掐断了电话那头王源的问话。
易烊千玺拿着一杯柠檬蜂蜜水从厨房走回来时，被安放在柔软沙发上的王俊凯还是一脸懵懂。倒是茶几上各色的塑料杯已经被分门别类地叠好。易烊千玺瞥王俊凯一眼，没话好说。蜂蜜水被塞到手里，王俊凯低头抿了一小口，甜得吐舌头。活像晕奶的小猫咪。眨眨眼发现易烊千玺不动声色地盯着自己，王俊凯就拉下易烊千玺的臂，飞快地，啄了下对方的嘴角。易烊千玺眉峰一蹙，脾气都上来了，一下把人抵在沙发：“你还来瘾了？”
王俊凯不说话，桃花眼可怜兮兮。
“你想要什么？”易烊千玺不自觉放软了嗓音，“洗个澡？还是吃点什么……”话问到一半戛然停住，发觉自己的语气简直像哄自家弟弟。
“酒。”王俊凯仰着脸眼睛眨巴眨巴，吐出一个字来。
“没门儿。”易烊千玺脸一黑，手指勾了勾王俊凯手里的蜜糖水。踩着拖鞋正要走开，手臂被沙发上的人拉住，回头被那双眼睛看得心里一颤。
“海贼王。”
“什么？”易烊千玺皱了皱眉。
那人似乎很不习惯请求，别扭地捏了捏耳朵，声音更低了：“我能看海贼王么？”
易烊千玺一愣，把头脑发晕的人带到浴室，毛巾衣服都塞王俊凯怀里：“我出去买粥。你洗澡。电脑在房间，卫生间外右转第二个门。”易烊千玺抚上王俊凯的耳廓，“听懂了？”
王俊凯听一句没听一句，只觉得可以洗澡好开心，光着脚开了花洒，衣服还没脱从头淋到脚，水帘洞仙子似的，瞅着主人家傻嘿嘿地笑。
出门前特地锁好酒柜，易烊千玺掩上家门，拧钥匙时转到尽头还要用力扭，怕屋里的精灵会被掳走似的。
易烊千玺心好烦，烦得想来根烟，结果去杂货店买了片口香糖。
王源用力揉着脸，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和他睡了？”
易烊千玺动作一滞，表情一时复杂，说睡了。
是真的乖乖闭眼睡了整整八个小时。一夜情未遂。被丫拽着看了两集海贼王，兴奋得两眼亮晶晶。第三集放到一半扭头想亲一口，发现人儿已经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
醒来人早没影了，跑了就跑了吧易烊千玺想，发现丫还留了份早餐。易烊千玺看厨房比王俊凯来之前还干净，还以为点的外卖。意面吃起来真不咋样，可就让人惦记。
下楼发现王俊凯的自行车还搁那，热心市民易先生就把自己那辆车也推过来给拴一块儿，加了一把锁。没过两天易烊千玺回家就被陌生情人堵在楼下，脱去酒精蛊惑的男人气势锋利，黑着脸指着爱车对易烊千玺甩了句：“锁，开了。”
咋还有两副面孔呢，易烊千玺觉得好笑。谁让你跑那么快——“我还以为你车不要了。”易烊千玺伸手越过王俊凯腰侧，弯腰给开了锁。易烊千玺靠近的气息席卷着记忆，让王俊凯不自觉闭了闭眼。
王俊凯站在原地没动，对易烊千玺说上回那集海贼王还没看完。
易烊千玺回头看他，王俊凯脸上没什么表情，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吃的我买好了，你这回不用出去了。”
亏他那晚一个人在屋子里等了那么久。
后来王俊凯把易烊千玺的车钥匙顺了过来，车再拴一块儿也不怕了。易烊千玺说你要把我车给整走了咋办，王俊凯挑眉望回他，眼里的笑意缱绻又勾人，说大不了咱换着骑呗。说是这么说，王俊凯没这闲工夫，每天电话讯息不断，易烊千玺再一次被王俊凯的手机吵醒时终于从背后把人圈在怀里，下巴抵着王俊凯按住脾气问他到底干什么活儿的。王俊凯面不改色地说自己在公司上班，一打客户要应付啊。
怪不得。易烊千玺咬着牛奶吸管倚在厨房门，看打好领带的王俊凯不耐烦地等火开，靠着橱柜的模样过分迷人。
易烊千玺咬下意面，不得不承认这些日子王俊凯的厨艺确乎进步不少，抬眼看见饭桌对面的人还是初见时干净少年气，胡搅蛮缠的功力倒是展露无遗，疑惑时抛来的眼神还是看得易烊千玺一点儿也没辙。
叉子放到碟子上磕出脆响。阳光烤了七分熟，流到心口温温地痒。易烊千玺看着他说，王俊凯，你跟我过吧。
语气不咸不淡，却向来致命。
王俊凯没有说什么，低头吃得特快，放下餐叉说上班去了。易烊千玺也不说话，他知道王俊凯是明白自己意思的，不然不用走得那么急。住一起也有段日子了，易烊千玺清楚现在还没到王俊凯上班的点。
王俊凯从小就在名利场里头摸爬滚打，咬着牙发誓坐稳今日的位置，也会累得黯然，一心期盼的不过是像小时候一样回家窝着看两集海贼王直到睡着。如今有人越过重重岁月，说我给你。王俊凯，你跟我过吧。
王俊凯都听见了心里发潮的一声“好”，却滞重地缩回了脚步。
王俊凯弯腰穿鞋时手臂被拉住，使了劲没能挣脱，冷着脸猛地转过身来，领带一扬，易烊千玺顺势抚上领带把人往怀里带。王俊凯稳不住脚，往易烊千玺身上一倾，下一秒整个人被拥进骨子里。
王俊凯大脑一片空白，因勒着脊背那双臂的轻微颤抖。
原来易烊千玺也会怕。
-
眼前这个醉鬼实在少见。王源认识易烊千玺这么多年，没见过他喝上头。
王俊凯是真有能耐，消失就干净得不留痕迹。那天以后王俊凯的手机号再也没打通过。易烊千玺不是没找过，最终还是回到原位，跌坐在初遇王俊凯的座位上，向空荡荡的鼓手位置望去。习惯没有意面的早餐也不难，易烊千玺想自己本来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的人。王俊凯是来客误闯，他怎么当了真。无眠的夜里，他只想笑自己。舞台暗处，易烊千玺抛了抛鼓棍，不知道明天有好什么斟酌。
只是敲鼓时是真他妈空落落。他忘了摇滚，忘不了那双眨拉拉的眼。
“王源，”易烊千玺的嗓音被酒精浸得厚重：“把王俊凯给我找来。”
电话那头王俊凯的秘书没好气地问急事？王总开着会呢。
王源瞟了眼神色冷淡的男人，说不急。小陈，给王俊凯带个名字。
谁？
易烊千玺。
……什么？
人的安全我不负责。
王源挂了电话，顺走易烊千玺手里饮剩半杯的Gin fizz。
易烊千玺被人摇醒，对上王俊凯那一眼雨燕般又轻又冷。撇下所有行程一路超速驾驶的王总在面前微微喘气，一身奢贵却难掩狼狈。
那是王俊凯第一次为易烊千玺失序。
出租屋的楼道坏了灯，王俊凯摸不到易烊千玺身上带的钥匙，反而被抵在门上仰起脸接吻。夜色太浓稠，鼻尖烫着鼻尖，快要被细火慢炖的吻给溺死的时候，王俊凯终于想起来。
我答应了我妈二十五岁之前不谈恋爱的。脑海里的话从嘴里蹦出来，王俊凯的眼润了湿地亮。
那你为什么要在二十五岁之前对我笑？
易烊千玺想着，把某人不安分的手按在墙上，让唠唠叨叨的人再次认命闭了嘴。
-
易烊千玺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把集团老总给泡到手了。
隔着来往人群，候场的易鼓手饶有兴致地看着音乐节的舞台大屏。票给是给了，请不来咱们王总。秘密情人的漂亮脸蛋倒是出现在全场观众的眼前——王总亲自出演广告代言人，脸蛋精致眉眼清傲，嘴角勾起弧度是重糖分圈套，手指一晃看客都得乖乖把魂儿给递上去。
散场后，东西还没来得及收拾，易烊千玺坐在音响上大汗淋漓地给王俊凯发讯息。
「现在的总裁都要抛头露面的么[疑问][疑问」
「什么？[傻眼]」
“在音乐节看见你广告了。”易烊千玺低声发了段语音，“够靓啊？”
「[笑着哭][笑着哭]他们说现有资源干嘛要浪费」
「我听着在理[酷]毕竟公司也要省钱的啊」
易烊千玺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到总裁大人那嘚瑟样。
「我的人成你公司的公共资源了？」
……
聊天窗上的「正在输入…」晃了好一会儿。
离场时热浪莽撞，易烊千玺掏出手机瞟见男友迟来的回复：
「到家了」
「你回来我只让你一个人看」
那年还没有“撤回消息”的功能，发烫的王先生去卫生间洗了好几把脸。
“哎千玺今晚喝酒不去啊？”
“你们玩。”易烊千玺头也不回，“回家了。”
“哟，这么急赶回家呢？”身后一片起哄声。
“嗯。”易烊千玺笑笑，“猫饿了。”
小男友养熟后还真难伺候，皮痒，偏偏少爷脾性，打不得骂不得，亲重了两只大眼睛就泛水汽，见谁都呲牙，十足一小老虎。
易烊千玺常怀疑当初喝了酒的王俊凯是假王俊凯。
假得也挺招人疼的。
但想到他当时黏王源那样儿，易烊千玺一滴酒也不给王俊凯碰了。王俊凯很委屈，易烊千玺对他的委屈表示已经免疫了，下辈子吧。
王俊凯和易烊千玺都忙，都大忙人。总裁一天到晚不知道哪个国家到处飞来飞去，鼓手和乐队困在烟雾缭绕的地下室搞专辑。两位一年到头也没个闲安静下来看场电影压个马路，正儿八经谈谈恋爱。好不容易见一回，王俊凯起床时想想就笑了，转头问睡在一旁的人千玺我们像不像……
还没说完易烊千玺接了声像。
王俊凯没声了一会儿，易烊千玺心软起身抱他时他笑了下，他一笑易烊千玺是真不好过。
偶然在晚会撞见的两人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王总正黑着脸，听到台上的主持人点了自己的名。秘书小陈还没来得及给拒了，自家总裁破天荒地站了起来。海草舞响起时总裁愣了下，一脸不情不愿，学着其他嘉宾的动作配合旋律扭腰，合身西服下的细腰长腿彻底展示了一把什么叫优越资源。王总平日不苟言笑的高冷神情掺了几分颜色，足以让台下观众一阵尖叫，秘书小陈看得有点懵，不知道顶头上司突然在害羞个什么劲。
易烊千玺那桌放下一个高脚杯，王俊凯自然地在身旁坐下。易烊千玺眼也不抬，喝了口酒，想着要不要和王总握个手自我介绍一下。易烊千玺拿在手里的杯被掠走，王总可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酒杯看似是目标可误判也太严重，易烊千玺五指都被包在手心摸了遍。王总嘴唇衔着杯沿，慢慢地把杯子转了半圈，轻轻咬住方才易烊千玺饮酒的印子，就着淡色唇印抿了一口杯里的血色液体。镜头正关注着台上的表演，易烊千玺的嘴唇擦过王俊凯的耳廓，嗓音烧进去，低声说你乖一点。
王俊凯两眼亮亮地看着他，好像易烊千玺让王俊凯乖一点是个什么笑话。
王俊凯十九岁那年才学会打领带，浓稠夜色里易烊千玺仰头亲了亲居高临下的总裁，问那十九岁之前呢？王俊凯被咬狠的嘴唇血色霓虹般艳，锁骨上的薄汗被烫人的小舌卷去，湿的地儿更湿，烫的地儿灼得更胀，浑身都一塌糊涂。猛地闭上眼，王俊凯被激得仰起颈，按着易烊千玺腹肌勉强稳住身体，绷紧脚一阵颤栗，喘息间还有能耐伏下身来，贴着易烊千玺耳廓哑声说，想给我打领带的人还少么？
结果就是王总裁被搞得湿湿嗒嗒，还要红着眼圈给易烊千玺打领带。嘴唇被咬出血痕，喉咙深处被撞出的闷哼刮得双颊刺辣，王俊凯绕着领带的手都不稳，通红的眼水汽氤氲，像极早春草原上万物潮湿缠绵的梦境。王俊凯实在受不住，想着分散某人的注意力，脑子一热，撩起自己颈上的领带，迷迷糊糊地放到易烊千玺齿间，一开口搅了情欲的嗓音先撞得自己脑子发麻：
“……小朋友，咬好。”
易烊千玺一愣，张嘴乖乖咬住，王俊凯全身一僵，下场是连哭的劲儿都使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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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酒师月季今天搞砸了好几杯，视线还是忍不住瞟向舞台暗处那张生面孔。演出完毕，舞台灯光褪去，鼓手领来的那人裹在过大卫衣，显得小小只，缩在衣袖里的手握住鼓棍，笑着在鼓手眼皮底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架子鼓打着玩。易烊千玺靠在一旁看他闹，终于凑上去时月季以为易看不过眼要抢过棍来，没想到易握住了男人双手，手把手地教起来。
男人像某种小动物，月季看他倒在易烊千玺身上时不由得这样想。易窝在沙发玩手机，那人就凑得极近地看，看了半晌扑地夺走手机，笑得猫纹隐现。向来待人冷淡的易瞥他一眼，嘴角抑着笑意故作凶狠。
王俊凯抱着吉他，易烊千玺喊主唱给他挪位儿。王俊凯倒不好意思起来。
鼓手懒懒地给简单的节拍，舞台中央弹着吉他的人嗓音干净，唱周杰伦的《简单爱》，青涩得让月季想起做很多考题，接吻在心里计时的学生时代。
好多好多天以前那个夜晚王俊凯醉倒在自行车后座，紧紧抱住易烊千玺的腰，风大，他嚷嚷，骑慢点哎！冷。易烊千玺便给他慢下来，一慢下来王俊凯就心软，想这易先生蹬自行车怎么也这么温柔，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载着自己走进白头黄昏。
河堤还是那个河堤，那首旋律清晰的周杰伦，那阵害羞的风，那个外表纯真的少年，图谋不轨，设计属于他和他的未来。
易好久没来了，不打个招呼？店长的话从身后传来，月季轻轻摇摇头，吧台的昏暗盖住微微发白的脸色。
她早该认出，男人身上的亮红卫衣是易平日里最爱穿那件。
后来很长一段的时间易烊千玺再也没像那样笑过。月季再看到易烊千玺的消息是在社交平台上，作为当红女歌手的出轨对象几张欲盖弥彰的照片让易脱去乐队鼓手身份狠狠红了把，本来就气质出众的易以前写着玩的歌也被挖出来，一下粉丝汹涌。易烊千玺看着找上门的签约合同眼神阴翳，面前的人说的话一句也没听进去，随便翻了翻合同，大片大片黑字中，易烊千玺瞟见了唯一认识的集团名。
易烊千玺踢翻椅子的猛烈声响让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你什么意思？”
秘书小陈抬头望见来人都不敢拦。易烊千玺不记得上次见王俊凯是什么时候了，没想到名正言顺找他的理由来得讽刺。
王俊凯无视丢在办公桌上撕成两半的合同，好暇以整地合上手里的文件。眼里的冰冷让易烊千玺终于意识到眼前是万人之上的总裁。
不是他可以抱在怀里打游戏的猫咪。
“红了不好么。”王俊凯对上易烊千玺的目光又垂到文件上，“你就一辈子跟着乐队？”
易烊千玺始终没有靠近他一步，怒极反笑，说好啊，怎么不好。
那个女人是你特地为我准备的？易烊千玺的声音冷到冰点。
王俊凯一言不发。易烊千玺笑了笑，把一步之遥的情人装进眼里，语调和煦：“行。我就好好做我的明星，少在您面前晃荡。”
“还请王总多照顾。”
仅仅一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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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的冬可真是惨淡。雪片儿扑簌簌地落满胡同两旁的槐树，披着大衣的易烊千玺跟隔壁爷打了声招呼，在一片烈白里边推开酒吧的门。
签约合同给琳姨在街上收拾大狼犬的方便用了。大家伙还不领情，觉着眼前这个眉目端正的男人不是什么善类，恶狠狠地瞪着易烊千玺，尖牙里边低吼翻滚。琳姨扇了巴大狗的脑袋，易小爷笑笑说没事儿，琳姨今儿风大，您回家路上小心。垂眸瞥一眼闷声憋气的狼犬，说珍珠得牵紧别让风给掀跑咯。
女人掩嘴一串清脆的笑，说你可别逗咱家珍珠嘞！招手对易小爷的背影喊道：得闲了来姨家吃饺子哎！
易烊千玺远远转身一摆手算是应着了。
琳姨弯腰摸了摸大犬的脑门，思忖着平日里易小爷带着那嘴甜的小伙儿倒是不常来了。
月季急忙喝了一口酒压下心头暗涌。大家都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一桩事儿，王总难得来酒吧露一回面，该喝的推给王俊凯干了，还招呼易烊千玺在王总旁位儿坐下。
易烊千玺没看身旁的人一眼，不恰巧地拿错放在王俊凯面前的酒，一口饮尽。
「你懂什么叫我爱你吗」
哎这什么破问题。真心话大冒险时间，友人拍了拍老干部千的大腿，千玺，你来！
易小爷脸色不明，长腿伸过去踢了一下王俊凯的椅子，还是标准北京瘫，扔了句，他懂。
全场都为易烊千玺这个回答愣了一下，起哄声随即而至。
王俊凯猛地站起来：“易烊千玺你有完没完。”
“我有完没完？”易烊千玺看着他笑了。你他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兴致来了就在人心里踩一下，你还问我有完没完？
酒杯往地上一扔，哐的一声碎得清脆。四周的空气渐渐安静下来，甚至有些凝固——王俊凯从头到尾没笑。易烊千玺神色也暗，他在舞台上时就瞟见了久别重逢的情人，融在热舞的人群里，和性感辣妹腰贴腰不知道多快活，递到嘴边的酒也笑着全受了。
易烊千玺当时就把鼓棍他妈地一甩，舞台卡带了一样，全场的目光都汇到他身上，唯独王俊凯在这停顿中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女人的唇。
不欢而散。
月季上楼取酒杯时看见倚在过道的易，心里一紧。
这么多年了，她还没见过易烊千玺等过谁。
-
易烊千玺开了家门看见王源提着两袋酒，举起来在他眼前晃晃。
大雨连绵好几天了。今晚难得没雨。王源不客气地走进门来，说咱们喝点。
易烊千玺愣在原地，挠了挠头，打开冰箱又抓了几罐酒出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王源眼尖瞥见沙发上的轻松熊，还有一份剩着的外卖，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人寂寞了，看电视也要抱着熊。
易烊千玺往喉咙灌酒，闭着眼咕咚咕咚直吞。他好几个月没见王俊凯，连带着王源也少见。这下王源找上门来，好不容易冷下来的感情全涌上来，浑身上下都是虚的。
王源冒出来一句：他过几天走，接手澳大利亚那边的公司。
噢。
他那宝贝吉他扔我家了。我要这个干嘛，你要不要？
……你还给他。
他不要我能怎么办啊！
易烊千玺不说话了，一口一口地喝着酒。
王源受不了易烊千玺那颓样。至于嘛？合着眼缘过一段就得了，还想长相厮守，你还是不是易烊千玺啊？
王源在心里暗骂，长相厮守也算了，好选不选栽上这么个主儿。王家就他一个独生子，王俊凯承认易烊千玺这个人时董事长一耳光就上去了。王俊凯举起手背擦擦嘴角，抬眼没当回事。
只是妈妈唤他小名时眼泪下来了。
我去。王俊凯喉咙发疼。
妈你别哭了。
“想好要得到什么了吗？”王源皱起眉问收拾行李的王俊凯。
“没有。”手指划过行李清单的最后一条，王俊凯说，“但想好不要什么了。”
王源觉着眼前的人就是彻头彻尾一混蛋。
后来酒浓空气绵倦，王源和易烊千玺都喝上头了。王源想了会儿，拍了拍他的肩，说，你不是我认识那个易烊千玺了，但你果然还是你。
易烊千玺没声音，举起酒来和王源碰杯。
易烊千玺那年生日，王俊凯载着他说要带他去一个地方。
路很远，直到手被老人亲切地挽上，易烊千玺还是懵的，跟着王俊凯傻傻地喊了声外婆。
易烊千玺是真紧张，怎么也算见家长了，什么准备也没有。王俊凯看他笑得一脸乖巧觉得好玩，手在桌底摸上易烊千玺的手指，易烊千玺掐他大腿一把，他也不嚷疼，尾指悄悄勾上易烊千玺凉凉的尾指。
说好带你回外婆家的，王俊凯在他耳边说出平淡誓言，生日快乐。
王俊凯是这样，明知道不能长久，但他浸在易烊千玺这片绝望里感受不到其他绝望的拉扯，这种坦然让他仍然爱着。
他总是以自我为中心，起初爱也由他起，末路也由他一手断。他完全没有想到，尝遍绝望后还要给予希望该多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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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烊千玺熄了灯，爬上一个人的大床。
这天真冷，你快到我梦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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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鬼地方的冬天折磨人，清晨冒起的凉意渗进骨里，男人冷得打颤。一路的局促在按下门铃的瞬间灰飞烟灭。
掂了掂塑料袋，还是烫的。易烊千玺提着粥立在门前。说来可笑，王俊凯家的钥匙就躺在裤袋里。不知在较什么劲。
这破城市真冷，要么王俊凯走，要么他带王俊凯走。再也不回来了，要找个绵长夏日养着他。
思绪叫嚣着，门开了。一只手伸出来接袋子。易烊千玺的脑子混沌一片，浑身的温度随着王源的动作抽空。
进来啊。王源抬头看他，招了招手。
他没让我送。
王源扯了扯嘴角。这屋扔给我了，尽让我收拾烂摊子。
顿了顿。
王俊凯一生的烂摊子就站在王源眼前。
王源知道王俊凯什么脾气，到最后也没掉一滴眼泪。
只是那鬼样子，王源看着觉得……这他妈算什么事？
……
王源说，直到他走我也没敢提你。
王源看了看易烊千玺，忽然说不下去，低头倒了杯热茶。易烊千玺盯着印着路飞的杯子，目光隐去温度。
我怕他受不了，其实你也怕的，王源说。
易烊千玺念旧，王源这么说他，王俊凯也这么说他。小时候最喜欢的轻松熊送给弟弟了，再买多少个也惦记着。如今周杰伦成了旧，骑车也成了旧，记忆里那段没有尽头的公路成了旧，酒吧门旁王俊凯半倚的晕黄灯光成了旧。
就连易烊千玺彻夜未眠后跑去买的热粥，也无可奈何地旧了。
其实易烊千玺没那么喜欢听周杰伦，只是旋律藏着心动，一听就被动地感受。虎牙也不是很可爱，扎进柔软的唇像固执生根的茉莉花，还很疼。
易烊千玺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王源打开碗盖，勺了一口粥往嘴里送，被易烊千玺冰凉的手指按住。易烊千玺的声音还是平日的温柔。他说，王源儿，冷了。我再给你买。
手滞在空中，王源眼睁睁地看着整碗粥被易烊千玺扔进垃圾桶。找不到他脸上的任何表情。
关门声让一切都沉下来。
-
下雨了，易烊千玺望向窗外。自行车停在楼下，这会儿该全湿了。
end
语句涉及化用：
腰乐队《世界呢分钟》
